门外野风

最近翻翻之前张秦两人共同出现的情节，突然冒出来奇怪的脑洞……请尽情嘲笑这个狗血白烂的名字，但确实出发点就是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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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秦师妹来，可是亲点了你了。”张衍方在下首落座，便见那人笑吟吟把麈尘一拂道。

“秦真人点我去？”他闻言一挑眉，显也意外，“我还以为这是掌门真人的意思。”

“你这段时日诸多忙碌，我的意思还是望你能留则留。”秦墨白复看他一眼道，“渡真殿主眼下是门中重要战力，大劫将至，渡真殿主修为提升越多，对我溟沧渡劫那桩筹谋越有利处……”

张衍及时出言打断，“敢问掌门真人，弟子莫非犯了什么错事？”

“……并不曾。”秦墨白截住话头，略带征询地望过来。

“那我怎么觉得，掌门题中之意好似藏而未发呢？”张衍笑笑，眼神却迎上来，显是打算寻根究底了，“渡真殿主，嗯？眼下难道不是只有你我二人？”

秦墨白道：“你多虑了，我并没有什么藏而不发的意思。”

张衍道：“我只知道我去或不去，奉的都只有你的意思。”

秦墨白瞥他一眼，忽然笑了，“能调动你渡真殿主的，本来也只有掌门印信。”

张衍一哂，道：“此去平都教左不过月余，事情一了我便回门中好好修炼——掌门真人，可放心了？”

这一声“掌门真人”被他故意叫出来，颇带几分揶揄之意，秦墨白不由摇头，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方才起的这个话头并不怎么妥当，便道：“说笑几句罢了。即使秦师妹不开口，本来我也是此种打算。”

张衍笑起来：“那我就放心了。”

“真是稀奇，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秦墨白略抬了抬眉，转念一想，道，“你是说秦师妹……”

“与那位秦真人无关。”张衍道。

“我想你也不至于介怀。”秦墨白复垂下视线道，“当初秦师妹对你虽颇有微词，然而时过境迁，你到底凭自家本事走到今天的位置，秦师妹对你大概刮目相看。”

“我与那位秦真人打交道虽不多，却也大概知道她的脾气，恐怕并没有掌门真人所谓‘刮目相看’这一说？”张衍打趣道，“她是掌门真人你的师妹，对你自然不敢有怨言，恐怕这气三分有二都在我身上了。”

“那又如何？”秦墨白动了动拂尘，道，“以你如今位置，却再无须惧她。”

“我倒是从未惧过她。”张衍接过话道，”只是觉得与这位真人打交道到底不易，尤其一想到她与掌门真人的关系……“

“与我的关系？”秦墨白不由失笑，“秦师妹心里对我的怨恐怕比对你还多。”

“可她到底是掌门真人的师妹。”张衍道，“与掌门真人一同走过许多年月，真叫人羡慕得紧。”

秦墨白轻轻摇头，道：“我怎么好像也听出了藏而未发的题中之意。”

张衍闻言便笑道：“藏而不发之意，自然是有的了。”

“圆藏不露，不似你的风格。”秦墨白道。

“掌门真人既已明了，何须意在言表？”张衍抚掌大笑起来，“不妨先请掌门真人收了这圆藏不露的神通罢。”

秦墨白怔了怔，旋即反应过来，叹道：“一时不慎，竟被你反将一军。”想到这他又有几分好笑，故意板起脸道，“你都知道了，还偏要多此一举？”

“怎能算多此一举。”张衍坦然道，“此结不解，又叫我如何放心去平都？”

秦墨白语塞片刻，方无奈道：“哪里值得你这般记挂。若是不言，倒显得我多不通情理了。”不过话既然打开，他也不好不说下去，便道：“老实说，听到秦师妹亲口提出要你渡真殿主同去，我是意外的。”

“秦师妹的脾气你知道了，前些年门中变故，她对我有怨至今。后来又来了你，助我师徒一脉打开局面，坏了她几桩事情——这便算了，或许她更恼的是你与我走得太近。”秦墨白继续道，“秦师妹一开始想收拢你，此事我亦知晓。”

张衍道：“我却不曾归入她的门下。”

秦墨白笑道：“是。你倒是单凭自己走出一条前无古人的路子。”

“当时不曾，此后更加不可能。”张衍开口道。

秦墨白沉吟一下，缓缓摇头道：“非是为此。”

“秦师妹脾气虽傲，却不是不懂得审时度势。渡真殿主之位是凭你自家功劳得来，今时今日，我门中大事皆要多多仰仗于你，你与溟沧早已一体不可分割。大劫当头，秦师妹也要顾念大局，这一回能主动放下脸面请你同去，意外之余，我十分欣慰。”秦墨白笑了笑道，“这你却是意会错了。”

“哦？”张衍略觉讶异，笑道，“我竟白担了许多心？”

秦墨白道：“我只是忽然想到别的一桩事上。”

张衍道：“掌门真人，你恐怕要明白，弟子今日不会轻易回渡真殿了。”说着，大有不听到最后弄个清楚便不移步的架势。秦墨白本来还有几分迟疑，只觉要把一些私心妄念剖白出来是叫人十分懊恼的事，眼下却被后辈直截了当占住退路，不由扶住额头无奈笑了。

不过他修道多年，心性早已磨炼得圆融澹然，一派光风霁月，如何不明白修道人首要观照己心的道理？故而也只踌躇片刻，便自释然了——毕竟那是张衍，不是别人。于是他道：“只是忽然觉得，你做得这样好，连秦师妹也不得不欣赏，便想到当初选择……庆幸不假，却又略觉怅然。”

张衍静静立在那里看向他。

秦墨白看着这个年轻的后辈，而今名动宇内的张真人、溟沧砥柱之一的渡真殿主，却与印象中那个起于低微、昂然走来的弟子重叠了。张衍第一次站到他面前就在这处，浮游宫上极殿，玄衣的年轻人沉着得叫人赞叹。他并没有在秦墨白面前感到拘谨或畏退，反而大胆地抬起眼打量过来；秦墨白当时觉得很有意思，便也这么随他去了，任后辈弟子那大胆打量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又停。秦墨白想了想似乎不怎么意外——反倒是如果张衍在他面前束手束脚不成样子的话，恐怕一开始就没有被引来他面前的资格。

后来张衍做到的在许多人眼中石破天惊的事，在秦墨白这里就好像这初次见面时一样，并不十分意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交给他一些事，然后不意外地看着他做得比预料还好些——闲谈时北冥真人哼道：“看你每回成竹在胸的样子，分明让张衍去做的没一桩简单的事，也亏他有能耐做到。”

北冥真人欣赏一个人素来直来直去，偏心也偏得坦坦荡荡，透出点埋怨他的意思。秦墨白听了只笑笑，说北冥师叔，重要的是他有能耐做到。

北冥真人又有些得意起来：“那是，我就觉得张衍那小子是有能耐的。秦墨白，你可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把这良材美玉好好雕琢成门中栋梁。”

张衍道：“从那时到如今，我之心意从未变过。”

秦墨白望过去。就听张衍继续道：“得掌门真人赏识，从来是我做弟子的机缘。而能与你通明心意，同行下去，无论什么灾劫，一力承担天风海雨，我再找不到比这更有幸的事。”

从不叫他意外的后辈真正叫他意外的一次，就是坦然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彼时他问，求大道当一心不染，如今染了尘思，又怎么处？

后辈答，大道非无情。修道人生来红尘里，首要守一颗本心。

秦墨白不禁笑了。直面关障，迎难而上，从无逃避畏缩之念的，果然是后辈的风格。

“你啊。”秦墨白略垂着眼，今日依旧是笑笑，对他说了这么一句。

“还记得吧。”张衍微微一笑，“无论大劫或大道，惟愿共渡之。”

秦墨白抬起眼来，动了动拂尘，无奈道：“好了好了。你可以安心去平都教了。”

张衍闻言颌首，起身理了理襟袖准备出上极殿去。秦墨白道：“此去平都我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你自然能做得很好。只是毕竟大劫将至，无论如何，保存自家为上。”

接着秦墨白忽然感觉耳畔掠过一阵风——张衍一展袍袖，手臂围在他肩上，凑得极近来低低笑说：“弟子领命。话说回来，掌门真人不出门派，遍观九洲寰宇却无遗漏，不是吗？”

-完-

毁画风：

所以掌门不是吃秦公主的醋啦。狗血点说应该是，“当初我发现我欣赏我一路护过来的人被越来越多人喜欢惹，怎么办好像有点欣慰又惆怅> <”。

师兄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知道掌门会不放心一直有悄悄关注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