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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张秦】好雨(21)

我发誓还有两章左右幻境剧情就会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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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三根手指轻搭顶层木栏,提气一跃,整个人便毫不费力地翻进了楼中。抬眼看去,这五层上悬一块磨得发旧的牌匾,题“庄生晓梦”四个大字,落款已是花得看不见;四方帘帷静静垂下,轻纱薄幕,被明月粗粗一照,有些斑驳又错乱的黑影映在上头。

张元没有多想就掀起帘帷向里走去。然而刚踏进一步,他就感觉到不对,猛地一抬头。

自上而下,数道灼灼璀璨的星光向他兜头罩来!

电光火石间张元别无可躲,但他低喝一声,身后便有青色光华一闪,正面迎上。

那星光似挟无比重压,将青光压制得节节后退;好在张元这木行真光生生不息,灭去一截便立刻复长出来,所以一时相持在那里。张元趁机退下,手攥拳头,紧紧盯着面前。

面前是三个望去十分年轻的修士,自梁上轻飘飘跃下。

“玉霄派……”张元望去便分明,心中登时警觉。

“就是他!”为首的那修士对他指指,旋即喝道,“莫让大衍那魔头的转世跑了!”话音未落,他后面两人便向左右各踏一步,三人指拈法诀,将张元围在中间。

张元听见他们的说法,心下一沉。

玉霄派三人见他不动,不由相视一眼,点点头;其中一人不动,另两人一人祭起一柄小小飞刀,一人顶上霜气冉冉腾起,都冲张元挥去。张元反应很快,身后如线金光飞出,先架住那飞刀;再一摇肩头,便见火红光华大耀,将那霜气烤得渐渐淡了下去。驾驭霜气那人暗骂一声,只撑住胸中一股气与张元火行真光相耗。

用飞刀那人急道:“周英你还等什么!”

叫做周英的修士面色沉静,不理同伴催促,只一心关注场中变化。张元之前与人交手多是他占据主动,今天遇到这般胶着情况心下不由焦灼,只顾一味催加法力,将那两人法宝与神通一寸寸压制得越来越低。然而就在这时周英动了;他见张元失了稳重,当机立断祭出七颗星珠,首尾相连,迅疾如雷向场内打去!

张元眼睁睁看着七颗宝珠向他脑门打下来,再要提起法力催动真光,只觉一阵力竭气空。

法宝挟风雷声呼啸而至,张元下意识闭上了眼。

——可是他未死。张元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透出万千斑斓霞光,将那七颗星珠定在半空,翻滚不已。

周英皱起了眉:“护身法宝?”

自方才生死一刹回过神来,张元捻一捻手心,全是汗。但更受震动的是他的内心,他竟从来不知自己身上有什么法宝,更不知这法宝能在危急关头救他一命,挡下灾劫。

唯一可能的解释,只有秦墨白。秦墨白不知何时将一件法宝放在他身上。

他忽觉鼻子一酸,想起了秦墨白对他默默的照顾和关怀。

然而下一刻,他只觉肋下一痛——低头看去,只见一小截剑尖,滴滴答答落下的,是鲜红的血。

张元踉跄了一下,“哇”地呕出血来。那冰冷的剑一分分抽离他的身体,他失去了支撑,脚下一软,扑通跌倒在地面。

他听到又一个声音自背后传来,悠悠道:“护身法宝又如何……破了便是了。”

“周阳廷……”张元喃喃道,剧烈地咳了起来。他看见一双靴子绕过自己走到前面,视线就顺着它慢慢向上,直到看到一张在残玉幻象中见到过的脸。

“你还记得我。”还保持年轻模样的周阳廷低下了头,“我是不是应该打个招呼——大衍道人啊大衍道人,好久不见?”

“可惜,这一辈子你的能耐好像跟上一辈子相去甚远。“周阳廷似乎惋惜地摇了摇头,“秦墨白居然还提醒我要小心,真是太看轻我玉霄了些。”

他看到眼前的少年在听到秦墨白名字的时候浑身一震,便笑了:“你是不是还在奇怪为什么别的门派都蒙在鼓里、而我们却知道你?还有,明明你从小寒界出来直接就到了这里,我们却对你的目的地了如指掌?”

“那真要多亏你有一个好师父。”周阳廷道,“秦墨白已经跟我玉霄达成协议,代价就是你啊,张衍。”


张元半跪在地上,痛得几乎要昏过去;但周阳廷的话却像重重敲在他脑袋上的闷棍,敲得他浑浑噩噩,手脚冰冷。

他像一头忽然暴怒的小狮子,猛地抬起头,瞪着发红的眼,咬牙切齿道:“你胡说!”周阳廷看见他这个样子啧了一声,道:“说到底,我还是要佩服秦道友好本事,不管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骗你都太容易。”

“你也许不太记得上辈子的事了,我却可以帮你回想回想。”周阳廷道,“接连斗败十六派高手之后,大衍道人怎么好好就发起了疯,大开杀戒呢?没错,当然是因为修行入了歧途——只是你想不到,是天底下你唯一信任的那人篡改了你的功法,你迟早有一天会走火入魔,会发起疯来血洗天下;我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个理由,叫你不得不死罢了。“

“大衍不亡,天便要亡——我十六派就是天,你不死,我玄灵二门如何能安?”

“我啊,不光知道你是大衍的转世,知道你要来梦去楼;还知道那枚大家都在找的残玉就在你身上。”周阳廷低头看着他,“但是玉里既没有大衍的元神,也没有功法——秦墨白是这样说的。那么,你刚才用的那套五行玄功得自哪里?我猜功法还是在你身上,你说,是不是?”

张元他咬着自己的嘴唇,用力咬得渗出了血,浑身上下的痛却无法让他清醒过来,感到身上一阵阵发冷。他有一千一万句话想要反驳,却都堵在嗓子眼里,硌着他的心,沉重得像是要把他的心砸成碎片,发出擂鼓一样让人头晕目眩的轰鸣。他的心跳在轰鸣,耳朵眼里在轰鸣,脑子里更是嗡嗡轰鸣着乱成一片——

在这一片让人害怕的慌乱里,他忽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秦墨白。

少年闭起了眼,心里忽然涌出让人深深无力的恨。他恨自己没有丝毫办法反驳,他恨自己竟怎么也无法了解秦墨白。

周阳廷对玉霄三名弟子道:“把他带回去。”

周英等三人低头领命。他们中的两个走过来,要封住张元的经脉关窍,让他无法动用法力。

张元垂着头,只有手指抠着青砖地面,手臂微微颤抖,指节发白。他闭了闭眼又睁开,刚才心中那一点恨忽然像野火一样燎原。

这恨让他咬着牙,齿缝里咬着那个人的名字,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周英脸色一变,喝斥同伴一声:“犹豫什么,快把他抓起来!”

张元置若未闻一般垂着头,只是拖着沉重的脚步,木然迈出一步,又一步;而他背后,一尊巨大可怖的魔神之像缓缓升起。

这下连周阳廷的脸色都变了。玉霄的两名弟子已经扑了上去,他甚至来不及喝止;因为耳畔忽闻风雷之声,他猛地回过头去,就见到两道白亮剑光扑面杀来!

周阳廷反应不慢,扬手就挥出一道玄气,将那剑光裹定。但他实在无暇顾及其他几名弟子,待抬起头来,就见周英呆立在一旁,面色煞白,距离他三步外是两团模糊血肉。

——只差三步。若是他方才也踏出那三步,地上破碎的肉块是否就成了自己?周英只要这样一想,就无法控制地战栗起来。

周阳廷厉声问:“张衍人呢!”

周英哆嗦着伸出手指了指外面。周阳廷面色变得极其难看,不再看这个曾经得意的后辈弟子,慢慢走向木栏边。

向下看去,只有岸边人家影影绰绰的灯火,像虚浮的幻影,倒映在深不见底的龙渊大泽水面上。

“他掉了下去……”周英小心翼翼地道,“要不要派人搜捕?”

回答他的,是周阳廷狠狠捶在木栏上的一声巨响。周英忍不住瑟缩一下,低垂着头。

“随我上溟沧。”周阳廷猛地转过身来,一字一句地说。


冰冷的水没过头顶,顿了一顿,继而汹涌地灌进口鼻,狠狠挤压着肺里残余的空气。

张元几乎要在这载浮载沉中间失去意识。朦朦胧胧间,他似乎感到手中握着一颗圆小的物体,与他的心跳合在一处一般,微微挣扎着振颤。

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手心透出一团清莹的亮光,此刻似乎感知到他的清醒,越发欣喜地搏动起来。

最后一刻的记忆忽然如潮水般涌进,他记得突然出现的剑光,自己踉踉跄跄翻过木栏,跌落,然而那矫若惊鸿的剑光始终护在身边——

“清鸿剑丸……”在最后失去意识之前,他记起了这柄剑。

张衍的剑——他的剑,清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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