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布袋戏和其他古风cp。子博随缘找。
【霹雳现代短/不见荷姐妹】都市小品文系列之青春的歌
收拾整理出来不知道几年前的旧货……
跟这俩一个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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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到那对姐妹的时候，她们并不是像现在这样。
那是一个略略有些浮躁的初夏，空气中充满槐花腻人的甜香。女孩们推门进来，不小心碰到门廊边挂来装饰的风铃，叮铃铃叮铃铃，金属银片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女孩们穿着一色一式的学校制服，白衬衫，蓝边的衣领和袖口，红色咖啡色拌在一处的格子裙，白色的棉布袜子，与小腿的裙摆隔一段距离，勾出美好的腿型。姐姐替妹妹拿着书包，比妹妹高半个头，黑色的头发安顺地伏在耳廓边，不像妹妹，调皮的褐色卷发衬着一双大眼睛，圆圆的脸蛋，好像洋娃娃一样。
我含笑看她们走近柜台，好似羞涩又好似犹豫着开口。我的店并不是在女中旁，出入店中的客人也多半如玉辞心小姐或公孙小姐，谈婚论嫁或夫妻恩爱，至少是上班拿薪水的成年人。当然啦，不乏好奇跑过来品尝成年人浪漫的小情侣，那时候我会悄悄扣下食物单上的酒类。
终于妹妹拉拉姐姐的衣角，指着柜台后面贴的食物海报踮脚说，荷姐我想要吃那个，我们吃那个吧好不好？姐姐露出挺为难的神色，悄悄低下头去说，那个很贵啦我们只能要一份的。
最终她们还是要了一份，只一份。当我用托盘端着现烤好的布朗尼蛋糕和两副刀叉向姐妹俩选择的位置走去的时候，姐姐正在看外面车来车往的街道，妹妹用脸颊去贴凉丝丝的玻璃窗。
“您的食物。”我轻快地说着，特别将两副刀叉分给一人一边。姐姐小心翼翼接过来道声谢谢，妹妹瞪圆了漂亮的大眼睛也学着姐姐说谢，却忍不住偷偷去瞄涂满巧克力的蛋糕，露出舔嘴唇的动作。
“吃吧。”我听到姐姐命令说，“小心一点，不要把巧克力沾到制服上。”我回头看了一眼，妹妹的唇边沾上了巧克力，像只小花猫；姐姐依然托着腮的样子，把装刀叉的纸袋压在手肘下，笑吟吟地望她。
我大概明白了，她最终只点一份布朗尼蛋糕的原因。巧克力布朗尼对女学生们来说也许贵了点，并且对一个长身体的小姑娘来说，分量有点小。姐姐总是对抬头用疑问的眼光看不动的她的妹妹说，你吃呀，我又不喜欢吃甜食——哎呀，跟你说了要小心一点，看，巧克力沾到领子上了！说着掏出叠成方块的手帕，伸出手去够，别动别动，来擦擦！
晚间我问公孙小姐有关系要好的姐妹没有，公孙小姐面不改色地说，啊，现在大概算有一个了吧，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女孩子——果然让人十分诧异，我想公孙小姐确实是名与众不同的女性，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大度地对喜欢自己丈夫的女子敞开心扉。我说因为今天看到一对小姐妹，姐姐很爱护妹妹，心里觉得很感动，我都蛮想有个姐姐了呢。公孙小姐大笑，说不介意的话从今你就做我的好妹妹吧。我不由莞尔：公孙小姐永远这么直爽得让人欢喜。
后来想起，玉辞心小姐是有一位亲妹妹的，便趁第二天找机会也向她说起。玉辞心小姐微笑着听我唠叨完，说，姐妹俩从小是最好玩最亲热的，后来嘛。她抬眼，轻轻叹口气，长大了，也就各自有各自的事，好像女人与女人的矛盾连亲姐妹之间都不能全然避免啊。
之后，那对姐妹偶尔也来，两三个月一次的样子，点着不多的东西，姐妹俩亲亲热热地分享，或者，更多时候姐姐是像一开始那样，微笑看着的。
大概半年，她们没有来过了。
时隔一年再见到那对姐妹——不，我先看到的只有那个姐姐，她还是顺顺伏伏一头及肩长发，身形也依然纤瘦，对比她欲追上的那个高挑身影就略显娇小了。她刚跑了一段路，气喘吁吁，喊着“长心，长心！”可是前头那个背影并不打算等她，距离越拉越远，只看得到褐色的发尾在前头左右甩动。
她在原地站着揉眼睛，我以为她在哭；可当她移开手，我发现她好像只是呆呆的，不知怎么办好了。
我看了看，停下手中活计走过去，站在门口叫住她：“小姐，小姐？”
她吃一惊，回头，“啊……您是在叫我？”
“是呢。我这店里空着也很无聊，不如我请你喝杯茶吧？”我把擦窗的抹布一丢，笑眯眯问她。
“这……我认得你，这家店……”她张了张嘴，不由低下头黯然道，“以前长心很喜欢你家的蛋糕。”
“我也记得你们呢。”我笑笑，“第一次见的时候，你妹妹点的布朗尼对不对？”
邀她在窗边坐下，我去倒了两杯茶，小小的茉莉花浮在淡金色的水里，很小巧也很舒心。她小声道了谢谢，接过去一口一口啜饮着，看上去柔弱又可怜。
我问她：“你妹妹都冒那么高啦，唔，已经是大学生了吧？”
“啊，是的呢。”她稍稍振作起精神，“同我在一所大学念。”
“其实我们从小到大都在同一个学校。”她补充说。
“哟哟哟，那这么对姐妹花可不让人爱慕死了？”我反正大她们不少岁，都是有女儿的人了，开开玩笑也不打紧。
“嗯，长心很受欢迎的，好些男生追她，不过长心都不乐意搭理他们。”放下玻璃杯，她不自觉地绞紧双手，有些不安地道。继而苦笑，“有一天她忽然跟我说，她有喜欢的人啦。”
“哦，那是？”我猜兴许到了症结所在。
“一位学长，与我同级，大她两届。”她抿了抿唇，垂下眼帘，“我们学校剑道社的社长，很宽厚的人，有一回好心把长心送回家的。”
“长心好开心，我知道她是真的高兴，我、我……我也真该替她高兴才对！”她嗫嚅着说，眼圈儿却不自觉泛起红来，“我都打算好啦，只要长心真正喜欢，我可以不要喜欢他啦……”
“这……”我还真是哭笑不得，“你们姐妹俩，喜欢上这同一个男生？”
她默默不语，只慢慢转动手中的杯子，望着漂漂浮浮的茉莉花发呆。
“你啊，从第一眼看，我就知道你是个疼妹妹的好姐姐吧。”她不再说，我也挺无奈，只得吹一吹杯上的热汽，道，“你和你妹妹，关系也应当不错吧？”
“其实，长心也不是我亲妹妹。”半晌，她咬了咬嘴唇说，“是她父母把我养大。”
“不是你亲妹妹？”这下轮到我有一点惊讶了。
“不，我确实是把她当做亲妹妹的，也把养父母当成真正的亲人。”她略显愁苦地说，“从小我们关系很亲，她围着我‘荷姐’长‘荷姐’短的叫。她喜欢什么，我让她都拿去也可以。拿了奖学金，还第一个带她来吃好吃的……看着她开心，我也就开心。可是自从那天……”她哽了一下，低低道，“她恼了，再也不理我了，不管我怎么想和好都不了。”
“因为那个男生？”我猜测。
“嗯……因为长心觉得，小钗学长对我很关心，她就来问我是不是也喜欢他。我，唉，我当时羞得不得了，偏偏长心咬住了不放松地问，我就只好实话告诉她……长心立即变了脸色，我拉都拉不住她，如今就……唉。”她想起那天的事，还是很后悔的样子，“早知道她这么在乎，我否认掉就好了。”
“嘿，你们这些小女生啊。”我摇摇头，转而问，“那你呢，你是认真喜欢那位学长的？”
“……嗯。”
“你打算放弃，把自己真心喜欢的人让给妹妹，只因为你妹妹也对对方有意？”
“我……这……”她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养父母从小对我很好……”
“嘿，怎么就扯到你养父母身上去了？你啊，是想着要报恩呢还是可怜你妹妹哦？”
“不是啊，我、我没有的……”她一下子慌起来，声音却不由自主渐渐小下去。
“年轻的女孩子哟。”我托着下巴笑眯眯感叹一句，“年轻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多顾忌呢，想做什么就要去做，等到像我这样，老公也有孩子也有都定下来了，错过了什么，那才真没后悔的余地了呢。”
“再说了，姐姐妹妹手心连手背，争一点抢一点也不见得就真伤感情的。等到有一天呢你明白了我也明白了，大家还不是和和气气地笑笑吗？你是盼着她好，她也不见得就不关心着你呐——你说，这种深厚的姐妹感情断得掉吗？”
我拍拍她的肩，转告她玉辞心小姐的一句话，“女人之间的战争哪，姐妹间也休想避免。不过呢——”我一转折，笑道，“避不了，就不避了嘛！趁早爆发，就趁早结束呀。”
她好生惊讶似地抬眼，我笑一笑，留她自己去想。
公孙小姐自然是懂得的。“女人何苦为难彼此？”她笑道，“譬如那个女孩子，喜欢着我的丈夫——人家坦坦荡荡喜欢一个人也没错的，不巧的也许是时机，总之这段爱没有了结果的回报。但我不会因此苛责她，她也没有因此妒恨我，看上同一个人，哈哈，好歹说明我们还是有共同眼光的嘛，半是情敌，半是姐妹，大大方方相处，也还不错。”
“等到有一天，她自然会遇到另外能给她幸福的人，到时候她也不会为喜欢过而后悔。我们更要感激，一辈子，能遇到几个这样交心的人呢？爱恋未必有果，也无须强求，日后总有适合自己的路，但这种姐妹交情却变成一辈子的了。”
“你说的那对小姐妹。”公孙小姐晃晃酒杯，笑，“祝愿她们早点分出‘胜负’，呵呵，尘埃落定，就能回到起点了啊。”
后来公孙小姐的话果然应验了。
那一天午后，初秋，阳光不再那么烈，布朗尼的蛋糕刚出炉。姐姐推着妹妹走进店，“哎呀呀，你这么苗条减什么肥哦？我请你客啦好吧？”
“喂喂！别推啦！真是，又不是小孩子了谁还贪吃啊。我跟你一样都成年了，成年了！哼，再也不要叫你姐了，不就大两岁……”
“是是是，我的小姐！”
“少来！先说明，我可不要你的什么安慰什么补偿哦。”
“是啦是啦，快坐下吧。”
“好吧，既然你要请客，我一定点最贵的！”
“行行行……都依你嘛。”姐姐一直抿着嘴笑。妹妹顶顶别扭地在对面坐下，故意大声道，“老板，什么好吃的贵的我们都要啦！”
“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轻快地端着托盘走出去，“呐，美丽的姑娘们，今天是现烤布朗尼的好季节。”
妹妹板着脸把两副刀叉拿过来一边一副放好，姐姐把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她瞧了瞧蛋糕又瞧瞧对面，终于绷不住大笑起来，“行啦！同你开玩笑的也信。幸亏对方是小钗哥，要不然你笨笨的还不给人家欺负死了……快点吃吧，晚上我还要出去的，是啦，你认识的，明珠请我吃饭嘛……”
抬头望见窗外垂垂的藤花，深吸一口气，远远的是姐妹俩在桌边偏头说说笑笑，亲切又自然。风铃又唱起清脆好听的歌曲，如同一支青春的歌，小烦恼在珍贵的人事物面前，云散烟消。